黄帝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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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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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黄帝内经》的创作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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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6 01:51: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分析“易陈而难入”在针医诞生过程中的意义:

《小针解》就是从这句话开始解说的,但是显然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背景和含义。

从字面上看,这句话已经接近于白话,它的意思就是:(针刺治病的原理)说起来容易,但被人接受却相当困难。“陈”是言说;“入”是被人认可和接受。

乍看这话,似乎是显摆自己的这一套学问有多么的玄妙深奥,一般二般的人理解力太差,根本就接受不了,因此,这话中明显带有一股自卖自夸、自吹自擂的庸俗气。

而且这话还有矫揉造作的毛病。因为,作为一位道家学者,本应信守“无为”、“自然”,诸事由道,莫可强求。则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顺其自然,而不会勉为其难。那么,既知其“难入”,还勉强地去“陈”(他肯定早就“陈”过,否则不可能知道“难入”),这就违反了“无为”、“自然”的道家宗旨,于是陷自己于悖论。因此,这句话不但没有必要,而且毫无道理,说了反不如不说。

还有,无论如何,“易陈而难入”,只是主观感想,与学术无关,对于阐述针刺治病的要领(小针之要),没有任何帮助。如果考虑到古人著述都有极尽简练的文风,完全可以用惜字如金来形容,则愈加显得不合逻辑。

但是,如果我们知道这是《小针》作者在招揽徒弟、吸纳信众时候的公开演讲,那么以上的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实际上,所谓“难入”,不过是自我解嘲的遁词,说白了,就是当时的大多数人都不买“小针”的账。也就是说,广大民众怀疑针刺治病的疗效,不肯接受针刺治疗。否则的话,“难入”就无从谈起了。

所以这句话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任何发明创造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要历尽坎坷。实际上,也只有在针刺疗法长期遭受广大民众的误解和冷落,而作为针医创始人的《小针》作者感到非常悲观沮丧的情况下,他才会发出“易陈而难入”的悲凉感叹。

反过来说,毕竟新式针具刚刚发明不久,针刺疗法(作为一种新式医术,这是指用毫针刺入人体肌肤以治疗内科疾病的方法)在当时社会的大多数人还属于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尽管《小针》作者作为一个出类拔萃的针医先驱,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然而传统观念毕竟根深蒂固,旧的风俗习惯不会轻易动摇,而保守势力对新生事物必然会发自本能地怀疑和抵制,则新式疗法不但会遭到文人士大夫的鄙薄和非难,就连医界同行(都是些巫医)也多持疑忌态度,乃至说三道四,冷嘲热讽。所以就《小针》作者当时的境遇来看,在全社会推广普及针刺医学,确实存在相当大的困难。

总之,这样一句开篇语,真实地反映出针医发轫伊始最为低沉的一段艰难历程,当时的《小针》作者,单凭孤身一人,却试图扭转整个社会的传统医疗观念,其遭受挫折和失败是必然的。然而,岁月催人老,眼看进入暮年,以毕生精力潜心开创的针医事业有夭折的可能(其它古老民族之所以没有发明毫针治疗学,就是当初即便有个别人才,也难以普及推广,所以就夭折了),其惆怅郁闷之情也可以想象。故此时的《小针》作者,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放下架子,广招门徒,靠徒弟把自己的学术思想传承下去。实际上,《小针》开篇语以及后面的一大段话,就是他在社会上公开招揽徒弟时候发布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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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9 11: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文7:
粗守形,上守神。

说解:
话锋一转,进入主题,显然作者也意识到,不管“小针之要”多么“难入”,总还得耐着性子“陈”下去,因为这是事业。

不过,实事求是地讲,《小针》作者的陈述方式确实是有些问题,因为这属于典型的跳跃式思维。

所谓跳跃式思维,往好里说,就是脑瓜特别灵活,思路异常敏捷,所以能够省略掉常人必不可少的分析、琢磨、思忖等等过程,一眼洞穿事物的真相;往坏里说,就是缺乏逻辑性,说话没个来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譬如:他的命题既然是“小针之要”,那么正常的思维和叙述程序应该是:首先,明确这个“要”到底是什么;其次,证明确实存在这个“要”;最后,才是怎么办,亦即如何在临床实践中贯彻落实这个“要”。

然而,我们看到,他一开口就是“粗守形、上守神”,也就是粗工怎么做、上工怎么做。这最多只能算如何贯彻落实的问题,而“小针之要”本身是咋回事,似乎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提了。于是可想而知,如果听众和读者跟不上他这种跳跃式的讲授节奏,肯定会懵懵懂懂稀里糊涂,于是反倒会觉得“易陈而难入”果然是特别的在理。

但是,如果我们知道,《小针》作者的目的只是为“小针”做宣传,意在突显新式疗法的神奇,而不是讲授什么“小针之要”,那么这种跳跃式陈述就容易理解了。我们看现代的商业广告片,也是根本不讲逻辑,只在互不相干的情节中来回跳跃,给人极尽渲染、眼花缭乱之感,但是他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要突显商品的美妙和神奇。这与《小针》作者的宣传方式如出一辙。

因此,若想读懂《小针》,就不能随着作者的思维来回跳跃,或围绕着他的结论胡乱猜测,而必须采取逆向思维的方法,追究其立论的前提。

所谓逆向思维,又称倒推法,亦即从已知结论逆推其前提的一种推理方法。

就是说,我们必须找出“粗守形、上守神”得以成立的那些前提,再排列出一个符合三段论格式的证据链,才可能捋清他的真实思路。否则的话,肯定也会觉得“小针之要”确实是“易陈而难入”——既无法理解“小针之要”从何而来,也不明白“小针之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更不要说如何应用于临床实践。

实际上,只要对着“粗守形、上守神”连续问上几个为什么(这个过程就是倒推),应该不难发现,这个结论中至少隐藏着两个前提,那就是:
1,无论从生理还是从病理的角度看,“神”都要比“形”更为重要。
2,小针能够作用于“形”与“神”,或者,小针能够对“形”与“神”分别进行调节,但是作用于“形”属于低级治法,作用于“神”属于高级治法。
一旦明确了这两个前提,那么作者所谓的“小针之要”,也就霍然明朗——那其实就是“神”。

也就是说,在作者的潜意识中,关于“小针之要”的证据链其实是这么形成的:
1,正确的理性的治疗必须以人的生理为基础;
2,“形”与“神”虽然都是最基本的生理,但是只有“神”才是维持生命的关键;
3,故所有的疾病都源于“神”的异常(外伤除外);
4,而小针恰恰能够作用于“神”,使之有可能恢复常态,故可以用针刺的方法改善生理、治疗疾病;

如果仿效作者用文言来浓缩一下这个证据链,那应该就是:“小针之要,唯在于神”——当然,这是他的潜意识,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潜意识往往是一个人最坚定不移的理念,所以我们看到,尽管《小针》作者没有提供任何证据,他仍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守神”乃为针医的核心技术,而能否掌握和运用这种技术,也就自然成为他区分“上”与“粗”的唯一标准。

一旦我们明确了作者所说的“小针之要”其实就是“神”;或者,如果作者在“小针之要”后边附上一句“唯在于神”的说明,并撤换下没什么学术意义的“易陈而难入”,再接着读“粗守形、上守神”这个结论,就会立马觉得丝丝入扣、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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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12: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暴风雪 于 2014-10-30 13:23 编辑

然而《小针》中的“形”、“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就要从古代道家的形神观说起。

道家学派本来有追本溯源的传统,而西汉早期的道家学派,就是以“形神”来解释生命的本原,即如司马谈在《论六家要旨》中所说的那样:

“道家……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通过这段论述可以看出,西汉早期道家的生命理论,其实可以概括为“神本主义”(神者生之本也)。因为,他们把“神”看作生命的本质和本原,而“形”则只是“神”所赖以依托的器具。所以,在他们看来,“神”当然比“形”要重要得多。

由于道家的这种形神理论还是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所以《小针》作者拿来用在医学领域,既名正言顺,且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实际上,司马谈这段关于神本主义的精彩论述,亦正是《小针》作者创立针刺医学的理论基础。于是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小针》作者为什么一上来就从神本主义的高度讲述“小针之要”——非常显而易见的是,“粗守形、上守神”的本意,就是要把“神”和“守神”确立为针刺医学的理论核心和行动纲领,这个观点完全因袭了西汉早期的道家形神观,是神本主义在医学领域的集中体现。

但是,关于这句话,历代多有误解,通常认为“粗守形”的“形”,就是形骸,属于形而下的范畴;“上守神”的“神”,就是精神,属于形而上的范畴。实际上,现代很多人就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们往往把“上守神”想象为一种非常神奇的特异功能。

但是,《小针》作者所说的“神”,并不是形而上的精神,而是具体指精神活动的物质基础——感觉神经。因此,所谓“守神”,其实就是用针刺激感觉神经,使患者产生针感。

须知按照汉初道家的神本主义,人的精神,不但是生命的本质,还是形骸赖以发生和存在的物质基础(请仔细领会“人所生者神也”、“神者生之本也”的意思),因此具有实实在在的物质属性。也就是说,汉初道家形神理论的核心是形神一体论,而我们现在讨论的《小针》作者,正是这样一位神本主义者。

因此,在古代针医,“神”具有物质性,是可以“守”(操作)的,而并非一个纯粹形而上的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东西。这是古代针医理论最为关键的核心内容,而历代“守形”家所极力抹杀的,恰恰就是这一点。

比如,《灵枢·本神》:“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摶谓之神”。很显然,这里所说的“精”,系指父母交媾之精,其本身即有形有质,而“神”既然是两性交媾之精抟并而成,是则“神”既是肇造生命之始基,亦必具有物质属性。

又如:
《灵枢·经脉》:“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须知脑髓就是神明之府,而后世很多医家也不知道)。
《灵枢·营卫生会》:“营卫者精气也,血者神气也。”
《灵枢·平人绝谷》:“神者,水谷之精气也。”
《素问·八正神明论》:“血气者,人之神。”

以上几条,显然都是讲“神”在人体的存在形式。在这里,“脑髓”的物质性毋庸置疑,“血”、“血气”、“精气”三者,虽然莫可名状,但是也都具有不可否认的物质性。由此可见,古代针医所说的“神”,其实就是“血气”、“精气”的另一种称谓,盖因古人所谓的“血气”、“精气”,如果按其具有的功能,本来就是“神气”,而“神气”在形体最基本的表现,就是产生各种感觉。

而且,古代针医所说的这些莫可名状的“气”,既然是由先天生殖之精或后天水谷之精转化而成的一种非常精微的活性物质,那么也必然与生命过程不可须臾相离。

另外:
《灵枢·天年》:“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
《素问·上古天真论》:“故能形与神俱,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素问·移精变气论》:“得神者昌,失神者亡”。(这句话的具体意思是:感觉灵敏或者有知觉者生,感觉迟钝或者失去知觉者亡。)

这些论述,其实也都表明了形神一体伴随着整个生命过程的意思。

明确地提出上述这些观点,应该看做是《内经》作者对形神一体论在实践医学中的重大贡献。这不但对当时的巫医巫术造成致命性打击,更是针刺医学的奠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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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21: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因此,一旦神被血气化以后,或者,血气被神化以后,“守神”不但具有实际操作的可能,而且还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觉得非常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也就是说,按《小针》作者的本意,“守神”绝不是什么奇妙的特异功能,而是非常简单的操作。当然,在他看来,“守形”就更加简单了。

“守”的本义是官员执法,在这里则是医生的职责和具体怎么操作的意思。所谓“上守神”,就是上工的职责唯在于对神的操作。也就是说,上工的职责非常明确,他们把金属针刺入肉体,就是为了调治血气。故《小针》作者所谓的“守神”与总编辑在序言中说的“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其实是同一个意思。《小针解》:“上守神者,守人之血气,有余不足,可补泻也”,乃为正解。而所谓“粗守形”,则是说粗工只关注有形的东西。也就是说,粗工的职责也很明确,他们为人施加针刺(譬如针刺放血)之时,脑子里想的只是让有形的血液流淌出来,不会考虑无形的“神”,因为他们不能理解“血气就是神、神就是血气”这个道理。

我们要知道,在《小针》作者以前,针刺治病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西汉金针,西周青铜针,以及更早的砭针,本来都是用于治病的针具,只是这些传统针具只能用来浅静脉放血或者刺切肌肤表面的痈疡,所以被称之为“守形”。

《小针》作者发明的新式针刺医学,其核心是钢质毫针,而毫针的特点,就是能够刺入软组织较深,从而获取或酸或麻或胀之针感,而酸麻胀的感觉,在古人心目中,那就是“神”,此所以称毫针疗法为“守神”。

也就是说,《小针》作者这句话的确切意思是:只有使用毫针治病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针医,因此也就可以称之为“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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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21:32: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按照古人普遍的认知水平,“神”总是虚无飘渺、难以捉摸的,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神”。因此,被《小针》作者称之为“神”的活性物质,不但莫可名状,而且还是至精至微、看不见摸不着的,具有神秘莫测的特点,此所以后面紧接着给出了一个“神乎神”的补充说明,他的意思就是“神”在人体的存在形式非常诡秘,非肉眼凡胎所能觉察,此所以为“神”。

因此,《小针》的神本理论既符合古代人类对“神”的全部特征的认识,即无所不在、无所不统、无迹无踪、神秘莫测,同时亦使神秘色彩非常浓厚,显得虚无缥缈无从捉摸的“神”,完全着落在客观实在的物质基础之上。

这样一来,《小针》作者就较为圆满地解决了形与神(形骸与精神)之间似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使二者通过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气”统一起来了。也就是说:神气作为生命的本质,它首先是至精至微的活性物质,因此具有奇妙的感应传递功能,在这种状态下它就是形而上的“精神”;同时神气又能够发生出有物理形态的正常血液,用于滋养百脉,维持脏腑和肌体组织的新陈代谢,进而组构成一个生机勃勃的形体,在这种状态下它就是形而下的“血气”、“精气”。


因此,虽然古代针医坚持认为“血气就是神、神就是血气”,但是并不意味着“神”就是普通的血和气。比如自打新石器时代就开始流行的放血疗法,那些被放出来的血本来是静脉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因其有色泽、黏度、比重等显著物理特征,其实应该属于“形”的范畴而不能称之为“神”。因此,血管里的血液并不具有“神”的特征,也不能代表“神”的存在。又比如,出自口鼻的呼吸之气,打嗝放屁之气,皆可实时觉察,所以也不具有“神”的特征,同样也不能代表“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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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12:3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还有一点需要提及,在这一句话当中,“形”与“神”,“粗”与“上”,都是以截然对立的形式出现的。但是按照古代的言词对偶规则,“上”的对偶词本来是“下”,“粗”的对偶词本来是“精”,这就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小针》作者的语文水平不至于低到如此程度,连“上下”、“精粗”的相互对应都拎不清。那么,他既然说“粗守形,上守神”,而不说“下守形,上守神”,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就是说,这个“粗”肯定不能等同于“下”,而是另有所指。

我们看《内经》中亦常提到“下工”(以及“中工”),那其实只是技术比“上工”差一些罢了,无论如何,“下工”仍属于正式医工,故有“下工十全六”、“下工不可不慎也”这些既肯定又劝勉的说法。而《小针》中的“粗”,则因为缺乏形神常识,整个就是医学的外行,不能算作正式医工。因此,实际上,在《小针》作者看来,只要是正式医工,哪怕资历很浅技术很差,起码也能懂得“守神”,只有那些不入门的外行,由于不能理解形神关系以及神在人体的存在方式,故而只能知道“守形”。因此,这句话中与“粗”对待而言的“上”,也不是与下工、中工相比较而言的“上工”,而仅仅等同于“正式医工”。那么,如果翻成白话,这句话其实就是“外行守形,内行守神”。

当然,真正的医学外行,是不可能给人治病的。因此,这个“粗守形”的“粗”,其实是指当时医学界的传统保守势力,亦即巫医派系。由于巫医与针医在意识形态上尖锐对立,其治疗理念与针医格格不入,然而势力相当强大,为针医普及推广的最大障碍,所以《小针》用了一个“粗”字来贬低他们,反映出作者对巫医的极度蔑视和挑衅心理。盖“粗”的本义是糠麸秕稗之类,非正经粮食,而不可食用也。《左传·哀公十三年》:“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对曰:粮则无矣,粗则有之。”因此,《小针》作者用“粗”形容巫医,即是说巫医不能算正经医生,根本就不会治病。这在当时就属于骂人,比今天说人是“庸医”还要刻薄严厉,可见《小针》作者的情绪非常激动。下文中还有几个“粗”字,那都是贬损传统巫医的,我们千万不要理解为那是指资历浅、没经验、技术差的年轻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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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 11: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暴风雪 于 2014-11-2 11:51 编辑

原文8:
神乎神,客在门。

说解:
如果把“粗守形,上守神,神乎神,客在门”连起来读,应该有一种合辙押韵、朗朗上口的感觉,由此推测,《小针》开篇这十二个字,很可能是作者精心编排的一首口诀。我们知道道家经典多采用口诀形式(是故后世亦称“秘诀”、“真言”),而《小针》作者亦可谓口诀先驱。

前文业已大概阐明,“粗守形、上守神”虽然讲的是实际操作,但其主旨却在于生理,其核心就是明确人的生理机制必以神为根本。而“神乎神、客在门”的主旨则在于病理,其核心就是明确人的病理机制亦必以神为根本。然而生理、病理实乃医学之基础,一旦明确了以神为本的生理、病理,则诊断之法、治疗之术,也就如影随形、昭然若揭,此所以作者要把这十二字诀确立为《小针》的理论纲领,而署名为“小针之要”。

所谓“神乎神”者,其前面的“神乎”二字是形容词,用来修饰后一个名词“神”。是则“神乎神”的意思,与现代的“神乎其神”大体相当,在这里即是形容人体的神气虽然无所不在、无所不统,却又无迹无踪,既看不见,又摸不着,颇有神秘莫测的特性。

比如,当用毫针刺入软组织达到一定深度的时候,一般人就会产生酸麻胀痛的感觉,有些人还会产生或凉或热的感觉,这些感觉在古人就统称为神气,但是如果进一步深究,为什么神气会产生或酸或麻或胀或痛或凉或热的不同感觉?这些神气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如果没有现代医学关于感受器和感觉神经的解释,我想无论多么聪明的人,也不免有点儿莫名其妙之神秘感,此所以谓之“神乎神”。

但是,“神乎神,客在门”还有另一层更为重要的含义:神气不仅仅存在于软组织深处,它还充斥于整个皮肤表面,这就是针尖扎在皮肤表面任意一点就立刻感觉疼痛的原因。然而这一层覆盖于皮肤表面的神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正是生命的保护之神。

按照神本主义病理学,病邪都是通过皮肤侵入人体的,故常人之所以不病,完全得益于这一层覆盖于皮肤表层的神气的庇佑。因为,正是这一层神气,在整个躯体外围构成了一道实实在在的防御屏障,时时刻刻在保护着人体免遭各种外界病邪的侵袭。因此,即便仅仅从病理学的角度来看,人之所以能够活着,能够经得起雨露霜雪,耐得住寒暑燥湿,也仍然是取决于“神”,取决于这个保护神无所不在的防御功能。所以,总而言之,一个人神气的多少,不仅仅与聪明睿智相关,还直接决定其抗病能力的强弱,而一个人抗病能力的强弱,才是衡量其健康程度的唯一标准。实际上,具有强大的抗病御邪功能,也正是“神者生之本也”的内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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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 11: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古代的文化氛围,“客”是外来物的统称,与“主”相对,作者在这里虽然没有提到“主”(被省略了),但是实际上有客必有主,而这个与“客”相对的“主”,显然就是主体自身的“神气”。那么,此所谓“客”,则显然是指不属于主体神气的外在之气,也就是环绕着躯体表面的空气以及由此构成的气场。由于外在之气对于主体神气属于异己势力,所以称之为“客”。

于是我们也就不难想象,如果皮肤表面没有一个防御屏障,则异己之气随时都可能闯入躯体之内,从而产生主客冲突。那么,也就很容易理解,在古人看来,皮肤既是阻挡客气侵入的屏障,也是客气得以侵入的门户。很显然,这个“客在门”的内涵,绝非让人开门揖客的意思,而是让人加强戒备,谨防不速之客的侵袭。因此,“客在门”之“客”,大致相当于后世医家通常所说的“外邪”或“病邪”。

然而门是矩形开口,类似于洞穴,皮肤则是移行的平面,类似于广袤大地,因此,用“门”来比喻皮肤有点不伦不类,这不符合古人取象比类的类比规则,所以也不可能是《小针》作者的本意。实际上,《小针》作者所谓的“门”,严格地讲并不是皮肤,而是特指皮肤上的一种特殊结构。

也就是说,在《小针》作者心目中,看似完整无损的皮肤,其实并非特别的严密,而是存在着某种天然的漏洞,乃为防御屏障的薄弱环节,所以客气才得以侵入人体——这个天然的漏洞才是“门”。

这种由于皮肤自身的天然缺陷,从而使得客气侵入的情况,即如《灵枢·五变》所总结得那样:“余闻百疾之始期也,必生于风雨寒暑,循毫毛而入腠理”。由此可以得知,《小针》所谓“客在门”之“门”,原本是指皮肤上的“腠理”。

实际上,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任何人都不难发现,人体的皮肤表面到处都有纵横交错的网状纹理,现代医学也注意到这些纹理,称之为“分裂线”或“张力线”,而古人即谓之“腠理”。“腠”即拼凑,“理”即条纹,故“腠理”一词即意味着,古人仅凭直觉就已经猜测出,看似一个整体的皮肤是由无数小块皮肤拼凑而成的,而拼凑式连接必然在连接处形成纹理,而且古人还猜测,这种连接方式不可能特别严密,必然会在连接处留有缝隙。故“腠理”这个概念本身就已经表明,这就是客气得以侵入的漏洞。当然,腠理的缝隙相当微细,肉眼无法得见,但肯定存在,否则客气又怎能“循毫毛而入腠理”呢!

毫无疑问的是,皮肤上的腠理肯定不是专门为客气入侵才生成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腠理的存在是生理的需要,那原本是人体自身的神气往来出没于肌肤内外的固有通路。因此,实际上,神本主义生理学和病理学的交汇点就是皮肤。盖皮肤既是大量神气的聚集地,又是正常血气的发源地,还是所有疾病的策源地。那么,很显然,如果没有腠理,内在的神气就不可能聚集于皮肤,那就不但不会产生皮肤知觉,而且形神演化过程亦将中断,于是生命必将嘎然终止。因此,腠理的存在对生命是至关重要的。

再从防御角度来看,正是由于神气在正常情况下总是通过腠理的缝隙汩汩涌冒川流不息,使得所有这些缝隙随时都处于填充状态(古人即谓之“腠理致密”),于是整个皮肤表层就实实在在地构成了一道虽然无形但却异常坚固的防御屏障,从而使人体能够经得起霜雪雨露,耐得住寒暑燥湿等各种极端气候,抵挡住无所不在的客气袭扰。

现在,我们差不多已经能够意识到,古代针医所谓的腠理,其实也就是他们常说的气穴。这种一个概念多种称谓(一物多名)的现象,在《内经》非常普遍。盖气穴之“气”,原本就是指主体神气,“穴”则是潜伏的洞穴,故“气穴”本来就是指神气出入于皮肤内外的门户,所以针医才可以用毫针针刺气穴的方法实施“守神”操作。只不过,《内经》中的“气穴”概念,除了生理病理学含义,主要取其治疗学含义,而“腠理”这个概念则只有生理病理学含义,不涉及治疗。

然而客气侵犯人体亦要经由神气出入的门户,而不可能另辟蹊径。那么,从敌人入侵的角度,再称“气穴”就不合情理,而称“腠理”又过于直白,不合乎作者的保密心理。故此所谓“客在门”,其实是一种委婉含蓄的比喻:如果某个人家疏于防范,而经常处于门户洞开状态,则势必给环伺于四周的盗贼造成可乘之机,那么被盗贼侵犯和劫掠,也就在所难免。

因此,“神乎神,客在门”的完整意思就是:神气具有防御功能,神气不足则防御能力降低,于是外界客气便得以穿越皮肤表面的腠理,侵入体内,从而导致疾病的发生——这就是古代针医的病理学。

由正常生理状态下只供神气出入到病理状态下要让神气与客气共同穿越,腠理的缝隙必然要显得相对狭窄,难免出现阻塞,于是神气的流通机制必然发生故障,而出现拥堵,于是,神气的病变终将在皮肤上产生。篇首序言中所说的最根本的病理机制——经脉不通、血气不调,其实就是这么造成的,然而“上守神”的另一层含义也就跃然而出:真正的针医不仅仅要掌握毫针深刺法,还要仔细地观察皮肤,在皮肤表面实施操作。

因为皮肤就是主体神气与外在客气直接接触的界面,故在《小针》作者,皮肤就是神气与外邪短兵相接激烈拼杀的地方,其关于针刺治疗的“逆而夺之”、“迎而泄之”、“急取诛之”等等针法术语,其实都是在皮肤表层进行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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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4 12: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文9:
未睹其疾,恶知其原?

说解:
在确立了针医学的基本原理(小针之要)之后,接下来马上就开讲如何临床应用的问题。

毫无疑问,临床实践的第一步,就是先要认清疾病的原由,也就是今人常说的诊断,而这句话中的“知其原”,显然正是要搞清楚疾病的原由。

这句话的字面意义虽然是“不目睹其疾,怎么知其病原?”但是否定之否定乃为肯定,所以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只有睹其疾,才能知其原”。于是不难看出,《小针》作者对于疾病的诊断,主要依赖于“睹”,也就是用眼睛看,此即所谓的“望而知之”。

但是,究竟如何望而知之呢?也就是说,“睹其疾”是个什么意思?“知其原”是个什么意思?作者都没有说。而且,很显然,在当时的那个场合,他只是以此作为吸引听众的噱头,根本就不想详细讲述。所以,若欲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内涵,还是得以推理为主。

很显然,在这句话当中,加上“未”、“恶”这两个否定词以后,丝毫没有改变“睹其疾,知其原”的本义,这显然不符合古人言简意赅的行文习惯。那么,作者之所以不惮辞费,其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故意以四字句式打乱前面的“三字经”句式,而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向读者表明,所谓“小针之要”,其实仅限于前边的十二个字,自此句开始,就不再是“小针之要”了。

于是由此可知,开头的那句“易陈而难入”,其实也并非完全是悲伤感慨,而是确有所指:“易陈”乃缘于“小针之要”实在是太简单,只有“粗守形上守神神乎神客在门”区区十二个字;“难入”则是说这十二个字浓缩了全部针刺原理,要想领会和掌握就不是那么容易。

虽然《小针》作者赖以诊断的“睹其疾”也是用眼睛看,但是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其与现代中医的“望诊”,却是风马牛不相干。

通过“神乎神,客在门”,我们已经知道,皮肤表面的腠理缝隙就是气穴,那本来是神气往来出入的固有通道,因此在正常情况下,应该保持畅通状态。那么,按常理推测,当外界客邪由腠理缝隙侵入人体之时,客邪必然会挤占神气的通道,于是腠理缝隙会显得狭窄而拥挤。接下来,如果客邪持续不断地大量侵入,而这种拥挤状态又没有尽快改善,则拥挤程度势必日益加重,于是必然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堵塞。这就如同马路上一个路口出现塞车,如果没能及时疏导,就会越堵越多,最后大批的车辆挤作一团,导致这个路口的交通瘫痪,而其场面亦必然蔚为壮观。因此,如果神气的通道发生严重的堵塞,亦会在相应的皮肤表面出现一种蔚为壮观的现象——这就是“血络”。故所谓“睹其疾,知其原”,就是通过观察血络来确定神气的堵塞点,由于这个堵塞点正是客邪的侵入点,所以也就等于找到了疾病之“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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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5 00:51:0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我们还需要了解一下古代针医关于“血络”的内涵和外延,因为这是明晰“睹其疾、知其原”的关键。

《灵枢·血络论》:“黄帝曰:愿闻其奇邪而不在经者。岐伯曰:血络是也”。这是《内经》关于“血络”的唯一一条定义,换成现代标准定义格式就是:所谓血络,就是奇邪而不在经者。遗憾的是,这个定义仅仅给出了“血络”的外延。下面先分析一下这条定义。

首先要明确“奇邪”这个概念:“奇”在古代其实是个数量词,其本义是指零头,即不足于整数一的小数部分。如《素问·六节藏象论篇》:“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这个“奇”的具体数值是7/19)。

先秦道家学者经常用数量词或数字来表示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比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其中的“道”,显然被当做数量词,而且比一还小,因此就相当于“奇”这个概念。故“奇”与“道”在古代道家属于同一范畴,亦可用于表示“创始”,或者表示事物发展早期的隐性孕育过程。

《孙子》所谓“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即是说事物的发生和发展都是从量变的积累引起质变,再在质变基础上又引起量变,如此循环不已,没有尽头。则“奇”即为事物发展的量变积累阶段。

银雀山汉墓竹简《孙膑兵法·奇正篇》:“发而为正,其未发者奇也”。则“奇”显然是指事物发展早期的孕育萌生阶段。

故所谓“奇邪”,实即人体最初罹患之邪,也就是疾病尚在萌生而未有症状表现的潜伏期。

所谓“不在经者”,实即“在络”之意(这是为了避免与后面的“血络”重复),是说外邪刚刚侵入肌体,尚在皮肤表层的络脉而未曾深入到内部的经脉,也就是病邪较为浮浅的意思。

故这个定义的完整表述就是:通常情况下,人体最初罹患的外界客邪,不会轻易深入到肌体内部,也不大容易迅速蔓延到全身,而是往往在皮肤表面以“血络”的形式表现出来。也就是说,血络这种异常现象,在古人看来,就属于“奇邪而不在经者”。

这其实也就意味着,不管其人有没有明显的症状,一旦皮肤表面出现“血络”,就标志着客邪已经侵入肌体,那就是已然患病的客观证据,而且那也正是针刺治疗最为迫切的当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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